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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72 生不如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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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人民党是路易·博塔和杨·史沫资创立的,以奥兰治州为大本营,一度成为南部非洲第三大党。

    路易·博塔时代,人民党的影响力主要存在于布尔人之间。

    随着布尔人的人口规模逐年减少,人民党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弱。

    在路易·博塔病逝后,杨·史沫资成为人民党党魁,此时人民党已经彻底失去和自由党以及进步党竞争的能力,甚至连刚成立不久的尼亚萨兰党都不如。

    杨史沫资在60岁的时候宣布退出人民党,理由是身体不好,无法带领人民党继续前进。

    这其实就是借口,杨·史沫资退出人民党的时间是1930年,现在杨·史沫资已经75岁了,身体依然很硬朗,没有任何问题。

    杨·史沫资退出后,人民党每况愈下,罗杰·盖勒普和海顿·福勒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加入人民党,对于他们来说,人民党只是他们快速融入南部非洲的工具而已。

    “请跟我走,占用你们一些小小的时间,我有一些问题需要你们的配合。”警官态度好,盖勒普很敏锐的注意到,这位警官是来自联邦税务局的税警。

    “我可以跟你走,但是我要求联系我的律师。”盖勒普忐忑不安,被税警找上门可不是什么好事。

    和美国一样,在南部非洲,人一生同样只有死亡和缴税不可避免。

    在艾达的领导下,南部非洲税务部门强势无比,拥有自己的执法机构,可以对嫌疑人独立进行调查和审讯,税务总局甚至拥有自己的监狱,联邦政府都无权管辖。

    “有问题的话,明天到我的办公室来找我。”福勒也不安,他还有一个身份是总督区区议员,这个身份在总督区还是挺好使的。

    南部非洲的议会很多,即便最普通的小镇都设有镇议会,议员们可能上午还在田间劳作,下午就出现在议会里,这两个身份并不冲突。

    比勒陀利亚作为南部非洲首都,区议员的身份还是比较尊贵的,福勒最近正准备冲击市议会,一旦成功,那将意味着福勒真正进入南部非洲政坛。

    “你确定?”警官的表情似笑非笑。

    福勒的笑容顿时僵住。

    如果被警官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带走,甚至是拷走,那么对福勒的影响将是毁灭性的。

    南部非洲想从政,首先得洁身自好,最起码不能触碰法律,否则就无法获得选民的信任。

    “我也要联系我的律师。”福勒马上就服软,得罪了税警,有一万种方式让你身败名裂。

    先不说违不违法,南部非洲公民有配合税务部门调查的义务,就算福勒没有任何问题,税警也能直接去福勒的办公室将福勒带走,到时候福勒就算浑身张满嘴也说不清。

    其他人可不管是不是税警故意针对,只要福勒被税警从办公室带走,那么谣言马上就会不胫而走,最经典的说法是:你要是没问题,警察为啥找你?

    这就跟不是你撞的,你为啥扶一样不讲理。

    更要命的是,福勒也不是真的就没有问题,相反问题还很大,一个资金来源不明就足够要命了。

    “当然可以,这是你们的权力。”警官不阻止,这注定是徒劳。

    如果没有真凭实据,税务部门是不会无端找上一位区议员的。

    福勒和盖勒普运气不错,没有被直接送到税务部门的监狱,而是被送到徽章酒店。

    徽章酒店是艾达的产业,酒店的标志就是卡佩家族的家徽,这座酒店也是专门为税务部门服务的,所以被人叫成“徽章酒店”。

    徽章酒店的安保是由税警负责的,酒店从上到下都是税务部门的人,福勒和盖勒普被送到九楼的特殊房间。

    别误会,“九”这个数字在徽章酒店是有特殊含义的,不是大吉大利,而是代表地狱。

    但丁的《神曲》中,地狱一共有九层。

    徽章酒店的第九层,就是专门用来关押福勒和盖勒普这种嫌疑人的。

    这也是心理战术。

    没有被直接送进监狱,代表就还有一线生机。

    机会是给了,能不能把握住是两码事。

    “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成喜,税务总局高级探员,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到这儿来吗?”成喜不兜圈子,既然被直接带到这儿,那就可以省略试探过程了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——”福勒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天真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?”成喜冷笑,不见棺材不掉泪吗。

    总有很多人会好奇,有钱人明明都已经那么有钱了,为什么还要想尽一切办法“避税”呢?

    其实所谓“避税”就是幌子,再高明的会计师,也斗不过税务总局的法律专家,毕竟《税法》就是这帮人搞出来的。

    当然如果方法得当,确实是可以少交一部分税收,这是法律给与普通人最大程度的让步。

    问题在于人类的贪婪是无止境的,普通人看富豪,每年挣一百万,会情不自禁感叹:我要是每年挣一百万,就算交50万的税也认了,毕竟我还剩50万呢。

    可让那些每年挣一百万的人看来:老子的钱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赚的,凭什么要交给你们一半?

    真的是一半,不仅联邦政府要收税,州政府和市政府也要收税,加起来差不多就是一半。

    所以对于有钱人来说,“避税”已经成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。

    最合理的避税方法,自然是把钱花出去,只要账面收入减少,自然也就达到了合法避税的目的。

    这里是不是合法,得看能不能让税务部门的调查部门认为花的方式是否合理。

    合理的话万事大吉。

    不合理么——

    呵呵,这就是徽章酒店生意好的原因了。

    “我的每一分钱都是正当收入,按照联邦各级政府的要求严格纳税,我是区议员,不可能在这方面犯错误。”福勒有信心,他的账目经得起查。

    表面上看确实经得起,但是很不合理。

    毕竟你很难相信,一位比勒陀利亚富人区的区议员,每年收入居然只有区区1500兰特。

    对于普通人来说,1500兰特不少了。

    但是对于福勒来说,1500兰特,大概都不够他组织一场酒会。

    “我指的不是这个,我想知道的是,你们人民党最近拿到的那笔钱是哪来的?”成喜直接挑明,福勒顿时傻眼。

    如果是单纯的避税还好说。

    现在成喜直接把目的说出来,那么福勒不给成喜一个成喜想要的答桉,大概率是无法离开徽章酒店的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,我有权力不回答你的问题。”福勒咬紧牙关,把希望寄托在律师身上。

    只要福勒不招,成喜拿不到口供,那么按照规定,福勒就可以在24小时之后离开。

    “你可以不回答,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,如果你采取合作态度,那么我可以帮你在法庭上求情,否则的话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严惩——”成喜声音不大,压迫力十足。

    “你该不会认为,只要你不说,我们就找不到问题的答桉吧!”成喜的笑声把福勒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确实,跟福勒一起被抓进来的还有个盖勒普呢。

    现在盖勒普就在这一层的某个房间里接受审讯。

    “你看,你的汽车价值1.5万兰特,你居住的房子则是价值15万兰特,你家里有一个管家和六个佣人,根据你的申报,你的管家薪水居然也是1500兰特,呵呵,这就很神奇了,一个每年只挣1500兰特的人,给自己的管家就可以开出1500兰特的薪水,你自己喝西北风吗?”成喜又把话题绕回来。

    “管家和佣人的薪水是我父亲支付——”福勒的解释很合理。

    这很正常,福勒的家族还是挺有钱的,这种大家族最擅长的就是养各种闲人。

    “是的,管家和佣人的薪水是由你父亲支付,汽车和房子是以家族名义购买的,你的日常生活费用是由鲍勃·惠勒支付,这样你每年的1500兰特收入就可以全部积攒下来,完美!”成喜再次冷笑,这种避税模式,未免太把税务总局的探员当傻子了。

    福勒的嘴巴动了动,不过没说话。

    这还不算过分。

    如果福勒愿意,那么福勒的会计,完全可以帮福勒搞出来一个零收入,甚至一年到头一分钱不赚还赔钱。

    那样的话,没准联邦各级政府还要支付给福勒一份救济金呢。

    “你是把我们都当傻子吗?你可真该死啊!”成喜坐在福勒面前的桌子上,用手很有侮辱性的拍拍福勒的脸颊。

    “你这是刑讯逼供!我要投诉你!我是总督区的区议员,你不能这样——”福勒瞪大双眼,这一次不再是天真的,而是恐惧。

    成喜这动作,没有丝毫尊重福勒的意思,这代表着不死不休。

    现在成喜用这么侮辱性的动作对待福勒,如果福勒最终没事,那么成喜就有麻烦了。

    “这真不是刑讯逼供,你想知道什么叫刑讯逼供吗?”成喜又换了一个表情,就像玩弄老鼠的猫。

    玩腻了,就开吃!

    “警官先生,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?”福勒绝地反击,真上大刑,福勒真扛不住。

    “你是在威胁我吗?”成喜掏出烟,向福勒示意。

    福勒面无表情,甚至都没有看一眼。

    “不用做哪些无用功,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地狱吗?因为除非你让我满意,否则你就永远没机会站着走出去。”成喜没有威胁的意思,只是陈述事实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的账目没问题,至少表面上没问题,不过你不用担心,如果你不把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我,我一定会找到它的问题。”成喜的话看似前后矛盾,福勒却体如筛糠。

    怎么找出账目的问题?

    没有问题就制造问题。

    税务总局让人闻风丧胆,靠的不是程序正义,而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。

    福勒这样的人,你要跟他一五一十摆事实讲道理,他永远都不会配合。

    既然不会配合,那就干脆快刀斩乱麻,让福勒尽早放弃幻想,认清形势,老老实实交代。

    “鲍勃·惠勒的问题,你去找鲍勃·惠勒啊!”福勒这回真的是秀才遇到兵,有理讲不清。

    “鲍勃·惠勒的问题自然有人去处理,我的服务对象是你,老老实实交代,配合我的工作,否则你就准备一辈子待在这儿吧。”成喜步步紧逼,24小时的规定,在成喜这里没意义。

    24小时之内嫌疑人不交代,成喜可以申请延长24小时,这样的申请一共有二次机会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从福勒被带入徽章酒店那一刻起,成喜有72小时让福勒交代,如果72小时之后福勒还是没招,那成喜就必须放人。

    当然放人也得看怎么放,去年就有一位在法国经商的南部非洲人,72小时之内没招,徽章酒店只能放人。

    那人刚走出徽章酒店,还没来得及感受下正午的阳光,就又被税警带回来。

    这让那家伙彻底崩溃了,没费什么劲就全部交代,虽然税警72小时必须放人,但用这种方式,理论上可以无限循环。

    “明天区政府有会议,我必须参加。”福勒祭出区议会的大旗。

    税务总局虽然权力极大,区政府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,大不了去正义宫打官司嘛,大家都是为南部非洲人服务,没有高低贵贱之分。

    “你不用参加了,我已经帮你请了假,不会影响最终结果的。”成喜准备周全,议会不是每一次开会,所有议员都必须全部到齐,只要达到法定人数就行。

    “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!”福勒选择顽强到底。

    “很好,我倒要看看,你到底要嘴硬到什么时候。”成喜不着急,税务总局探员人数多得很,可以轮班跟福勒慢慢玩。

    不打你不骂你,都是文明人,怎么能做出那种事呢。

    有些惩罚,比打人更过分。

    成喜是行动派,话刚说完马上就把福勒撂倒在地,用手铐将福勒的手和脚,从背后铐起来。

    这个动作很难受的,时间长了神仙都撑不住,很快就有大颗汗水从福勒头上冒出来。

    福勒浑身颤抖,却不敢放松,因为只要身体放松,手铐就会勒进肉里,生不如死。